中超赛季《中超比赛场均价值报告》出台引发国内足坛和球迷广泛热议。中超联赛赚钱、中超赛事热闹好看,但中超忙了一年下来竟然只有2家俱乐部稍有盈利,这点钱对于不差钱的中超根本就不算个事。天量资金涌入、天价外援纷纷加盟,较着劲拼命烧钱还来不及,赚钱的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很多球迷也见怪不怪地认为,大老板愿掏钱为球迷买乐,何乐不为?
无独有偶,日本J联盟最新公布了J1、J2、J3共计50支球队的上年度俱乐部经营业绩报告(另有4家未能按时提交报表)。与中超形成强烈的反差,绝大多数球队都能从经营足球中赚钱,尽管也些俱乐部一年只净赚了相当于几万元人民币的微薄利润,的确有些拿不出手,但忙活一年能在账面上见到些活钱实属不易。中日职业联赛数字对比意义在于,我们在重复J联赛当年曾经犯过的错,中超球队反应竟然相当迟缓,欲打造百年俱乐部如果不赚钱遇到遇到差年景要去喝西北风吗?
讲面子中超烧钱失控
中超赛季《中超比赛场均价值报告》出台本应唤起国人对中超疯狂烧钱的警醒,中国足协半夜出台外援新政主旨也是遏制中国足坛烧钱无度,然而球迷们似乎更乐见足坛到处弥漫着铜臭味、比阔风肆虐失控的场景。人们骄傲,中超比赛场均上座率为2.2万人,观球总人数达到万之众,排名世界足坛第6位;中超整体价值较去年增加了2.77亿英镑,价值增幅达81%,高居世界第一;中超总收益达15亿元人民币,翻了一倍多,其中版权收入高达10亿,较上年度增幅达12倍等等,大跃进式爆发令中超一夜有望成为国际足坛第六大联赛。
大牌云集的中超联赛
中国球迷感到倍有面子的是一大批世界级球星相继出现在中超赛场。“绿巨人”胡尔克、奥斯卡、佩莱、拉米雷斯等只在电视上目睹的球星纷纷出现在自家门口联赛上亮相,中国球迷自豪感油然而生。看看本赛季亚冠联赛上中超参赛的3支球队全部跻身16强,2支球队杀入8强。事实胜于雄辩,有源源不断的金元作后盾,有如此众多如雷灌耳的大腕球星,中国足球铁定将雄霸亚洲足坛于不败。
中超赛事火爆异常,中超联赛上赛季也终于有钱可赚了。上赛季中超总收益达到15亿元,仅版权收益达到10亿元,较前一年度提高12倍,中超冠名商赞助金额亦达到1.亿元,看上去似乎一切都朝着球市和效益双丰收的方向迈进。然而仔细看一下各支俱乐部的收支状态后却令真心关心自家联赛的球迷捏了一把汗,16支中超俱乐部竟然有14支球队出现不同程度亏损,这只是纸面上数字,估计没有一家俱乐部在掀翻桌子后还敢挺直腰杆说自家玩中超挣到了钱,说到底就是有钱任性,是当下劝不住疯狂无度的节奏。
前几年刚兴起足球热时,中国足协曾十分高调组团前往日本取经,学习人家足球上成功经验。然而几年下来足协依然有些不赶趟,大都以临时抱佛脚的心态应对突发事件。从开始对足球资本的介入欣喜若狂,到开始担忧,再到最后深怕失控而深更半夜想起猛踩刹车,以行政手段解决原本市场化的职业足球,尽管有太多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可供借鉴,足协官员们还是没能从制度上找到解决问题的真正“良方”。
中超上赛季总支出金额达到93.38亿元,总体收入为87.33亿元(内含投资41.4亿元),若不含投资金额的话,全年亏损总额高达46.45亿元,亏损名列前三的俱乐部包括广州恒大、北京国安、山东鲁能。中超16支球队中只有延边富德和长春亚泰还算有盈利,但自从搭上了疯狂烧钱止不住的快车,估计接下来还要盈利那就比较难了,不参与哄抬价码就意味着可能会惨遭降级厄运。
中超球队大把花钱恐怕没有哪家俱乐部会冷静通过市场调研、拿出项目可研性报告经俱乐部董事会决策。民营俱乐部大都由大老板拍板定调,国企俱乐部难逃一支笔决断固定套路。连保级的球队也要投入近6亿资金跟风烧钱,那些财大气粗的俱乐部更迷信砸钱是中超显摆的硬道理。
中国足协看到了难以遏制的竞相烧钱风,脚痛医脚地出台了外援上场新政,试图打着培养年轻球员的旗号,通过类似征收“奢侈税”模式医治恶性攀比顽疾,但回头看一下J联盟所做的一切就会明白,要想玩好足球,一窝蜂比着烧钱不灵,政策制定上朝令夕改也不是正道,只有在制度上不断加以完善,虚心借鉴他国成功经验,中国足球存在的问题才能得到尽早解决。
J联盟亏少盈多目标百年老店
J联盟从多年前就开始效仿德甲俱乐部经营模式,从竞技、设施、组织运营、财务、法律等5个方面出台管理细则,如果俱乐部连续3年出现亏损,将自动降级,制定有利于俱乐部良性成长的具体规定,杜绝了足球非理性投资带来的负面影响。
J联盟3级联赛共计50家俱乐部中共有36家实现盈利,占比达到72%,虽然赚钱的金额有多有少,但账面上没亏钱才是生存之道。J1联赛目前暂且有1家俱乐部上赛季经营中出现亏损,占比为6.7%、J2联赛财政赤字为8家,占比为35%、J3联赛为5家,占比为36%,联赛级别越低,出现亏损的球队也许会更多。
J联盟3级联赛上赛季总收益约相当于57.67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度增加3.41亿元,其中广告收入增加了1.86亿,联盟自年连续6年收益呈增长势头,支出费用比上年度增加约合3.29亿元。尽管J联盟尚无一家俱乐部连续3年出现亏损,一些中小俱乐部生存状况却堪忧,如下级联赛俱乐部亏损呈增加趋势。去年J1、J2亏损球队由4家猛增至8家,J3球队也由2家增至4家,爱媛和盛冈2家队已经连续2年亏损,如果再有一年的话,就将面临强行遭降级命运。
从公布的数据显示,J联盟很多球队目前赚钱已经进入常态化,如本年度亚冠杀进八强的川崎前锋队已经连续13个年头都有钱赚;号称J联盟广州恒大队的浦和红钻队连续6年盈利稳坐J联赛赚钱第一能手宝座,钱多任性与理性发展两者的差距相距甚远。
J联盟为了让每家俱乐部有钱可赚,大力提倡和扶持以俱乐部为核心建设足球经济圈,创立以足球品牌为主的足球创意镇、足球城市,球队的相关产品销售推广开发都达到精细化。为了经营好俱乐部的经营,J联盟还不遗余力地挖掘具有经营头脑的专业人材,从而促进俱乐部俱乐部有序、健康地发展壮大。
J联盟始终强调,要从足球中赚钱就必须有足够吸引球迷的兴奋点,首要要给球迷提供公平竞争的比赛让他们观赏,从而吸引更多观众最终成为铁杆球迷;其次最大程度谋求球迷的理解、支持,营造良性互动的看台文化;为了近一步拉近与球迷距离,俱乐部定期开放、球员和教练与球迷们零距离互动都必不可少。
鹿岛鹿角队在去年成为赚钱增幅最大的俱乐部,由于该队借东道主名义参加了去年的世俱杯,并最终夺得亚军,且还夺得了J联赛冠军,全年净赚万元,成为J联赛上赛季当之无愧的暴发户。大阪钢巴队则是因为启用新球场门票收入猛增至万元。J俱乐部从广告收益中获利最多的是名古屋鲸八俱乐部,去年仅广告一项就收入达到1.91亿元,比上年度增收万元。大阪钢巴队上赛季从广告收入中获取了万元。
中超捡J联赛玩剩的?
J联盟之所以能够连续6个赛季实现盈利递增,与自身的“造血”功能强大、制度上日臻完善、俱乐部各显神通有很大关系。J联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创立之初也曾如当下中超一般经历过激情四溢的疯狂好日子,包括巴西“白贝利”济科、英国球星莱因克尔、德国球星利特巴尔斯基、意大利球星斯基拉奇、前南球星斯托伊科维奇以及邓加、莱昂纳多等一批腕球星纷纷从五湖四海扎堆跑到东瀛淘金。另外如限薪、确保年轻球员上场时间等招J联盟都曾经支过。
J联盟创立之初与日本泡沫经济最鼎盛时期失之交臂,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泡沫经济曾令日本举国上下陷入经济投机的疯狂时期,随着泡沫经济破裂后日本经济出现大倒退,大把钞票满世界请外援的奢华年代宣告结束,为钱而来的国际著名球星们也相继离开了J联赛,没钱赚只好另攀高枝。
日本J联赛为疯狂无节制消费买单,联盟相继出现了俱乐部倒闭、降级、无赞助经费等种种极其令人感到难堪的事,联赛场均入场人数从开始的1.9万人降至1.1万人,清水鼓动队在年资金链断裂,随后只能苛且偷生地留在J1联赛,但俱乐部经营几乎处于崩溃边缘,横滨飞翼队由于俱乐部东家撤资,被迫与横滨水手队合二为一。
年韩日世界杯的举办让J联盟彻底明白了,要想真正搞好职业足球,就必须解决体育是否是龙头大企业的附属品问题,足球不应被金钱绑架,俱乐部必须是独立核算的经济实体。经营球队的目的就是让比赛更具观赏性、普及足球、俱乐部要在苦心经营中收获本应属于自己的利润。
J联盟首先解决了球队名称中加入企业名字的问题。球队名称中只能含有地域名称,不允许出现企业名称,球队必须具有归属感,与所在城市有更多沟通和互动,寻找当地企业和市民的更多支持;其二是淡化职业球员与大学生球员、业余球员的界线,让俱乐部通过各种途径挖到价廉物美珠球员;其三改变原有球员受俱乐部雇用制度,使劳资双方关系变得更加平等,球员有权提出加薪要求,也可以申请加入其它各国想去的球队;其四降低球员转会费支付,虽然所属球队经济利益受到损失,但球队的品牌得到宣传,交易双方也可以避免恶性竞价带来的两败俱伤。
浦和红钻球场
恒大与红钻之比
广州恒大在中超已经蝉联6冠王、2届亚冠冠军得主,J联赛浦和红钻队J联赛仅拿过一届冠军、年曾获得过一届亚冠冠军,从战绩上两家似乎没法放在一起比较,但红钻队在日本足坛则被称为响当当无冕之王,战绩不俗、俱乐部年年赚钱,口碑爆棚,在球队周围云集一大批来自四面八方死忠拥趸。
2支队在本赛季亚冠比赛中都杀进八强,如果能在八进四拼掉各自对手的话,中日两国最强球队将展开正面对决,红钻队在亚冠赛场上并不怕恒大队,在赛季和赛季4次交手中,对手以2胜1平1负稍占优势。两队区别最大的是恒大队一切以商业运作砸钱玩足球,红钻方面则是最大限度挣钱,花钱时则显得相当抠门,对待球队的死忠似乎更大方一些。
恒大队能够连续多个赛季卫冕成功,就是靠徐老板独到的眼光和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依据相关数据显示,恒大在年营业收入为5.61亿元,然而营业总成本竟然高达15.13亿,仅账面上就亏损9.97亿元,抛开中超联赛平均分红万元,恒大的亏损应该是9.37亿元,这已经是恒大连续多年来持续亏损,要想捍卫中超霸主地位只能拼命砸钱。
恒大开销另外一个巨大的就是球员工资、奖金支付。中超上年度平均年薪为万元,而恒大球员平均年薪竟然高达万元且都是税后收入,其中包括没有上限的天价奖金饱受诟病,俱乐部仅此一项就要多支出10.92亿元。恒大队引进内外援中遭受重创。虽然卖掉埃尔克森从中赚了点小钱,但万欧元引进杰克逊-马丁内斯、1.9亿元人民币引进刘殿座等3名本土球员都令俱乐部承担巨大的贬值风险。
恒大队上年度赚钱的主项是广告收益。恒大队自从打响品牌之后广告效应得到充分显现,上年度实现广告收益,占到全年收益的70%,出场费和奖金收获了1个亿。恒大队上赛季场均上座率为4.5万人次,排行中超上座率头名,天河体育场也是中超唯一场均超过4万的主场,门票收入为万元。
浦和红钻队上赛季营业收入为4.13亿元,全年各类开销为3.98亿元,年度纯利润为1.01亿元,自年之后时隔7年再度超创收益新高,连续6年实现盈利,加盟J联赛以来已经有13个赛季实现盈利。目前俱乐部纯资产已经达到万元,首次突破万大关。俱乐部股本结构在上赛季发生重大变更,最大股东因内部原因减持,俱乐部股东增加到43家,球队正朝着具有魅力自营俱乐部方向迈出坚实一步。
红钻队收益主项是广告和门票收入。广告收入为1.61亿元(占比为42%)、门票收入为1.47亿元(占比为36%),仅此两项就占全年总收益近80%。俱乐部之所以能够在主项上收益颇丰,第一还是要尽一切办法抓住球迷的钱袋子。红钻所在浦和市人口只有48万人,缺少税收支柱产业,红钻队在巩固本地球迷到场观战的同时球还下大力气发展周边城市球迷成为球队死忠,从而不断扩大球队稳固票仓。据统计由于来自各地的球队纷纷赶到当地助阵,红钻每年为当地带来约合9亿元经济效应。
红钻队上赛季人工成本费共计为1.48亿元,其中用于支付球员工资的费用为万元。年薪为近万元(税前)的球员为5人,其中包括外援伊利奇、日本国脚西川周作、槙野智章等队内头号球星,他们在J联赛年薪排名并列第11位。外援斯拉坦和日国脚兴梠慎三一样年薪仅为万元,全队平均年薪为万元,年薪在万以下的球员人数竟然多达22名,有5名球员年薪在70万元以下。降低球员工资的成本,按市场化运作球员的买卖交易,良性互动令红钻队尝到甜头。
文/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