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按:
大体来说,我们都不喜欢苦味的食物,从进化层面上来说原因也很简单:苦味和毒物/变质食物往往相关。而当你把这种感受通过表情传达给同类时,对方也知会了你所要传递的信息:这东西(或许有毒)不好吃。当然,这种交流有时候是不准确的,没准儿会有你的同类将其理解成了某种酸爽的体验从而加以尝试。从认知层面看,作为修辞的转义,隐喻无疑丰富了我们的语言世界——这也正是你的大脑进化过程中“预期”和“事实”之间的微妙偏差。几天前我少见地修了一样东西。马桶水箱里的浮球卡在水箱高度一半的位置不断摩擦着箱壁,让水箱无法装满水。我试了锤子和扳手来敲打都无济于事。还好我有搋子,使用巧劲寻找支点,拗弯了浮球,最终解决了问题。我的激动难以言表,我管这叫卓有成效的一天。我为自己感到骄傲。“你瞧,”我内心有点儿飘,“会用工具的不只有大猩猩。”在以前,人类的独特体现在很多方面:只有我们会制造工具,互相残杀以及传递文化。现在,这些所谓的定义特征在其他物种身上亦有体现。我们也没那么独一无二。但是,人类还是有卓然不群之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人类拥有“符号化思考的能力”。我们深受隐喻、明喻、寓言和修辞手段的影响。“符号”让我们大开杀戒,也让我们甘愿赴死。但是,“符号”也创造了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艺术。近几年,来自世界一流大学(包括洛杉矶分校、伦敦大学学院和耶鲁大学)的科学家们从神经生物学的角度对“符号”进行了深入探索,其中一个重大发现便是,大脑不擅长辨别字面含义与隐喻,这种“低效率”便产生了“符号”、隐喻和随之附带的道德体系。符号作为复杂事物的简化代替物,(在社会发展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印着星星和条纹的长方形布料可以代表美国历史和价值观)。欲知原因,我们先看基础语言,也就是“没有符号内容的交流”。假设某种可怕的事物正威胁着你,你吓得啊啊大叫,有人听到了这瘆人的叫声,但是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叫,判断不出是彗星陨落了,还是右翼暗杀队或者科莫多巨蜥来了。一般的叫声只意味着怪事发生,它传达的信息就是它所指的意义。动物间的交流主要体现的就是这种当下即时发生的情绪。?WeHeartIt
在其他物种身上,符号化还处在萌芽阶段,尽管如此,我们也可以看到符号化的语言带来了显著的进化优势。比如,当长尾黑颚猴发现捕猎者,它们不会像平时一样嘶喊,而是用独特的发声方式说出一些与“日常语言”不同的“警告”,其中有些意思是“啊啊啊!地上有捕猎者,快爬到树上去”,有些意思是“啊啊啊!空中有捕猎者,快跑下树”。进化出能够区分此间差异的认知能力大有裨益。毕竟,当一只猛禽从空中俯冲而下,没有哪只猴子想因为猜错警报而冲上树顶。?GoogleSites
语言从自身的意义中分离出信息,而当我们的灵长类祖先越来越擅长这种行为时,巨大的个体和社会优势就出现了。我们变得能够表现过去的情绪或将来可能出现的情感,甚至是与情感无关的事物。为了把信息从意义和意图中分离出来,我们进化出一种独特的戏剧性手段——说谎,我们还发明了美学的象征主义;毕竟,三万年前被刻在肖维岩洞里前的马也不是真的马。随着人类社会复杂程度和竞争性的提高,初期对符号的使用帮助我们形成强有力的联系以及合作规则。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阿拉·诺兰扎延(AraNorenzayan)和俄勒冈大学的阿辛·谢瑞夫(AzimShariff)最近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在个社会中,一个典型的社会组织规模越大,在其文化中越有可能存在一个监视和评判人类道德的“上帝”,他可能是“规则执行”的最高化身。(